你收拾好东西没有?我们准备出发了。爸爸冷不防地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,笑眯眯的看着我。我望着凌乱不堪的床和空荡荡的行李箱,脑子里一团乱麻。烦死了,我深深叹了口气。
插上耳机瘫在车后座好几个小时。我盯着窗外的景象,无非还是那些老样子的楼房,一条条交错的高速和铁路,太阳这才懒洋洋地升起,在半昏暗的天空中撕裂出一条小裂痕。等到太阳当空,阳光炽热地照进车里的时候,车子早已过了城市,高速两旁都是高矮不平的山丘,像是一只巨型野兽在追赶着我们,催促着我们快快回家。
爸爸有着较严重的路怒症,几次出门自驾游过程中没少听他的抱怨,要么嫌人开得慢,要么说人技术差。但是这次的行程,老爸却心情大好,满是对路边风景的赞美,手还不时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,嘴里还不时地哼着小调,看着一时半会也无法改变的景象。
奇了怪了,我心里纳闷着。
天渐渐变得昏暗了,家的气息渐渐地扑面而来,吹掉了爸爸一身的疲惫。我们不休息了,接下来就一直开到家!爸爸看着天边温暖的晚霞,握紧了拳头说道。
到村口时天空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,天也变得更黑了,弯曲而绵长的村路看了让人不免有些胆寒,爸爸却说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样开。谁知话刚落音,车子的右后轮却滑出了水泥路面,路面很高,爸爸加了几次油门都无法从湿软的泥土中开上来。爸爸小心翼翼地下了车,急忙到附近的人家求助,还打了个电话给爷爷,告知他要晚点到。乡下的青壮年大多还未回家过年,几个老人家听爸爸说明了来意,都一头扎进雨水中,手电光在夜空中划出几道明亮的白线。他们先找来几个砖头塞在车轮下,一个指挥,其余几个在后面推,随着爸爸不断加大油门,车了终于开了上来,爸爸连忙向他们致谢。
就在车准备开动的时候,一位老人家过来对爸说回来过年了?老幺!
嗯,老婆孩子都一起回来了,陪老人家过年。爸爸用乡音应道。
好呀!好!是要多回来看看!,我分明地看到老人家额头前的头发开始在滴水。
原来爸爸一心想着归家,而爷爷那辈的人却一心盼着游子归家。
到家后,看着奶奶煮的满桌的菜和菜肴上升起的白茫茫的水气,再看看家人温暖的笑容,我似乎明白了归家的意义。